*有参照李易峰先生的个人资料(生日),如有不妥,望指出,谢谢。
沉沉暗夜,苏州河上,突然间爆炸声响,火光冲天。毕忠良带着小分队奔到河边,却只看到河上燃烧的汽车。
刘二宝立即派人封锁苏州河两岸。陈深太狡猾,他不能让他有哪怕一丝逃脱的机会。
命令刚下,他却听得身后的毕忠良说了句:“罢了……”
“处座”
“没了,什么都没了。”
那火光,烧尽了他的生命,也烧尽了他们之间最后的信任和感情。在火光中,他看到淞沪会战中扛枪上阵的他,在自己缠绵病榻时无微不至的他,在雨夜中带伤归来的他……而那一切,是他,却又都不是真实的他。
终究是一场空。
他就那么站着,在冬夜的苏州河河岸上站着,直到火光熄灭。
他径直开车去了陈深的家,用一根铁丝开了门。
房间里一尘不染,卧室里的床铺还是豆腐块的形状,简易冰箱里还有半打格瓦斯,柜子里李小男的礼帽整齐地挂成一排。
只是那盆君子兰已经枯死。
就如同曾经在这里生活的陈深和李小男,都以一种极其壮烈的方式,离开。
在房子里转了一圈,他想,把这些都清出去吧,行动处一分队队长的房间,终究有新人会住进来的。
次日,刘二宝来报,说是苏州河在爆炸之后,一夜无事。
毕忠良沉默了好一阵子,才说道,“你,扁头,再叫上朱珠,去收拾收拾他和李小男的东西吧。我估摸着新队长过几日也该到了。”
影佐的嘉奖令到了,毕忠良被提拔,与李默群平起平坐了。
三日之后,新的一分队队长到任,是影佐的远房侄子,在开拓团里干过几年。
陈深手下的一帮兄弟,都被毕忠良打发给了他。陈深的房间也归了他。
毕忠良去那个房间看过,换了主人的它,处处透出一种刻意与死板,再没了之前那股烟火气。
他把刘二宝他们收拾出来的三个箱子埋了,唯独留下陈深常用的那把剪刀。陈深剃头的手艺很是不错,造型的眼光也甚是独到,整个处里男男女女都喜欢找他。
他带了一大打纸钱,在荒山上烧了,那个小赤佬成天找他要钱,米高梅的舞票,赌桌上下的注,甚至手下一众兄弟的花酒,哪个不是找他伸手要钱?到了那边,没人给他钱,那可怎么办呢?
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,他杀伐,决断,偶尔也会想起他们,陈深唐山海他们,但他知道他们不是一路人,自己坐在这个位子上,只能狠。
转眼已是两度春秋,处理已经没什么人记得曾经的一分队队长了。
只有毕忠良,每年5月初,他总有那么一个下午,会独自开车去远郊。车上放着一大打纸钱,还有几瓶他不爱喝的格瓦斯。
那一年的五月初,形势骤变,日本人节节败退,美国的燃烧弹在滇缅边区烧得火热。
他实在是受不了处里的紧张气氛,于是出门看戏。戏里才子佳人,团圆美满。
出了戏院坐上车,他看着路旁的风景,有一个女人闯进了他的视线,她的身量与风韵与当年的徐碧城有三分相似。
那个狡猾的女人,他想。
突然间爆炸声响,就如当年的苏州河上。
他看到了初见时穿着国军军装的陈深。
“老师,小男我来看你们了”徐碧城说道。
碑是毕忠良私下找人立的,碑上刻的是一只麻雀,刻碑的地方离陶大春当时的落脚处不远。他无意中看见这块碑,而后暗中跟踪毕忠良才发现了埋箱子的地方。
“毕忠良死了……”她一边说,一边烧着手上的报纸,“在黄埔的时候,老师您说过,报国不是口号,是坚守,是勇敢去战斗……今日是五四……老师您放心,我会替您看着,看着我们把日本人赶出去......”
她把带来的格瓦斯倒在碑前,泪雨朦胧中,石碑上的麻雀仿佛正要振翅起飞。
注:1.徐碧城的炸弹浸毒这一点,我个人有去查资料验证这种方式可行与否(好吧,工科生的职业病),我在中国科普导览中看到这么一段话:“砷不溶于水。常温下它在空气中会缓慢地氧化。但在加热时会迅速地燃烧,生成白鬼亚砷酐——三氧化二砷,也有股大算的臭味。元素砷的毒性比通常人们想象的小得多,而它的尘粒和蒸气以及大多数化合物却是极毒的,使用时必须十分留心!”(中国科普导览,第四段)根据这一点,在炸弹爆炸的过程中释放大量毒气,毕忠良被毒死也并非没有可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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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.为什么处座会“叫上朱珠”呢?因为扁头和刘二宝两个大男人不好收拾李小男一个姑娘家的东西呀......
3.开拓团,指满日本关东军的“日本开拓团”(详见https://baike.baidu.com/view/1128628.htm)